早餐期间与阿杜交流,谈起几年前单位发生的“领带故事”及其死者的故事。
有一天他值班,有一具遗体要火化。但亲属不满意穿衣后的领带打结,认为打翻了,很有意见。不断地大声训斥:你们光知道要钱、要钱,连一个领带都不会打,给打翻了!当然,这具遗体不是本班做的,是另一个班接的。
原来这是一起轰动社会的自杀案。死者有精神障碍,想卖掉家里的一套房,父母不同意,他就跑到当时县城最高的楼上,也就是县医院楼顶要跳楼自杀。当楼下的许多人看到他在楼上高喊他要跳楼时,麻木的群众不是寻求保护生命劝他下来,而是打开手机摄影摄像功能,不断的高喊跳啊跳啊。就是在无数人的睽睽之下,在无数手机摄像摄影的记录下,这位年轻人一跃而起从20层高楼上跳下,脑壳都已崩裂。可悲的是,后来有些人还把自己拍摄的图片、视频发在侨乡吧上分享。
再往前推,这位死者是个独苗,从小娇生惯养很任性,他的舅舅承包过一家面粉厂,聘了一个光棍做保安。一次,这个小伙子去舅舅的厂里玩,不知什么原因跟保安发生了口角,他一怒之下从后面过去,一棍子就把保安给砸死了。当时也没有人告,舅舅出点钱私了就过去了。再后来,他自己开车,还把头和脸碰伤过,也许精神障碍由此而发。
下午4点,接县公安局褚法医来电,县城某小区南门处发现一具意外死亡的遗体,请派车来接。阿杜开车,我和老乔跟车而去。
4点半前后抵达小区南门,进去之后左转可见不远处的社区花园内,有几部警车和十多位警察在疏导观望的群众。有一位中年人哭的很叹,在向人们述说着老人去世前的情况。我们在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后,家人要求将尸体送回家中。
在警察同志的引导下,我们拿着尸袋抬着担架走进新亚城小区公厕内,在狭小的房间内平放好担架铺好尸袋,然后将倒地的老人装袋后抬出放置车上。专车启动之后,我们沿着曲曲弯弯的小区道路驶出东门后,直奔乡饮乡下而去。半个小时后来到宁兖交界处的某村东头,将车停在了一处庭院前。
我下车之后跟随逝者的家人走进院内,只见收拾干净利索的不大的小院内,中间有一口深水井,井旁是一株硕大的银杏树,偎依写大树身旁的是一颗无花果,相距两米处是一颗香椿树。屋檐下还有数十颗鲜花。大门口路边有一个不大的花园,种植海棠、美人蕉、金黄色的山菊花、绿色的丁豆角上,爬满了喇叭花。
十多分钟后走出庭院走近田园小路,门前地上晾晒着一片金黄色的玉米。庭园门东是一排杨树,往前十多米是一排排的山药架,再往东是菜园,鲜红的小辣椒,茂盛的大白菜,令人陶醉的田园风光。
听陆续来到的邻居们讲,死者今年80岁左右,是一位退休的工商所人员,在家的夫妻两,小日子过的挺滋润。中秋节前,老伴给老头买了个新马甲,还没有穿就叫去城里闺女处过节,没想到疾病发作这么快就走了。
我们看到陆续赶来的邻居们,有的带着寿衣、苇箔等治丧物品,有的在唉声叹息中边走边议,纷纷走进家中开始忙活。等在堂屋支好停尸用的苇箔,上面铺好棉被之后,便从院外的专业车上抬下尸体放置屋中,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即刻告辞。